小學語文教科書選文標準問題,即小學語文教科書內容選擇的價值立場和價值尺度問題,它是小學語文學科的基礎理論問題,是小學語文教科書編寫的核心議題。在現(xiàn)實生活中,人們關于語文教育的諸多討論、批評和關注,大多與語文教科書選文緊密相關。在學術界,選文標準問題一直是熱點話題,也是令人困擾的難點問題,迄今為止還沒有形成關于小學語文教科書選文標準的明確共識。
什么是小學語文教科書選文?這是探討小學語文教科書選文標準問題需要解決的前提性問題。
對于教科書內涵的闡釋,主要是從教科書的功能、體系結構、內容等方面對其進行界定。目前我國公認的學科意義上的教科書一般具備如下特點:
一是依據(jù)一定的課程計劃和課程標準而編制,旨在達成預定的課程目標;
二是體系結構清晰,課程內容主要由事件、概念、課文、注釋、插圖、活動和習題等要素構成,具有傳遞知識、培養(yǎng)能力、豐富情感等功能;
三是在國家開設的學校里供師生使用;
四是正式的出版物。
語文教科書是語文課程顯性的、直接的表現(xiàn)形式,它在語文教材系統(tǒng)中處于核心地位。語文教科書是一種富有科學性和系統(tǒng)性的特殊出版物,其編寫需要依據(jù)課程標準,借鑒語文學科理論成果和實踐經驗,遵循學生身心發(fā)展規(guī)律,并將“文章(課文)”“文后練習”“單元訓練”有機組合起來,形成一個相對穩(wěn)定和完整的語言學習和訓練系統(tǒng),以供學校開展相應的教學活動。
語文教科書選文有其自身的特點和要求,文章在進入教科書時需要考慮怎樣易教,怎樣易學的問題,而且選入教科書中的文章,也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文章,而是經過歷代教育者教育經驗加工過的、擔任特定教育任務的材料。
小學語文教科書選文的類型一般包括文章和文學作品,人們習慣于將兩者統(tǒng)稱為“文章”,并把入選教科書的文章稱為“課文”。究竟“課文”和“選文”之間是什么關系呢?通行的說法是把“選文”混同于“課文”,但如果細究起來則不然。
選文是語文內容選擇的獨特形式,是語文教科書編寫的首要工作。
選文是選用文章,或篩選課文的意思,它是一個動賓結構的短語。葉圣陶先生在《課文的選編――致人教社中學語文編輯室》一文中指出:“編輯工作約為四事,選文,作注,撰短文,出題目是也。”可見葉圣陶先生將選文放在語文教科書編寫的首要位置,這句話也表明了選文是語文教科書編寫的基礎性工作。一套新編的語文教科書質量如何,關鍵看選文的質量;評價一套教科書的創(chuàng)新,首先也是要看選文的創(chuàng)新。
什么是課文?課,特指課堂學習;文,指文章、文學作品。課文是指選入語文教科書中,供師生在課堂上學習使用的文章和文學作品,是教科書選文的結果和表現(xiàn)。
課文首先是要在課堂上使用的,承擔著識字、寫字,立德樹人等教學任務。社會上有很多語文讀本,其選編的文章并不能稱為課文。此外,語文教科書還有審定制的限制,選入的文章需要經過國家審定通過。課文與文章、文學作品的區(qū)別在于,文章、文學作品一旦進入教科書,就超越了作者的寫作動機和創(chuàng)作目的。
寫作和說話都是溝通的一種方式,作家多半是寫作意識強的人,其寫作是把自己想傳達的訊息傳達出來,達到與人交際、溝通和抒發(fā)感情的目的。所以,很難要求作家專門為小學語文教科書創(chuàng)作作品,事實上也沒有哪位作家專門為小學語文教科書創(chuàng)作作品。
上世紀70年代末,人教社小學語文室曾經約請了很多作家為小學語文教科書進行創(chuàng)作,如曹靖華、謝冰心、管樺、金波、陳伯吹、陳建功、浩然、賀宜、葉君健、唐弢、鄭文光等,結果是不成功的。文章、文學作品的創(chuàng)作,多以讀者為中心,很少從學生學習語文的角度思考問題、遣詞造句、運用語言。編入語文教科書的文章則要作為課文供學生閱讀、學習,其閱讀主體發(fā)生了變化,功能、價值也隨之發(fā)生改變。
所以,概括地說,課文是“教材正文”,教與學的文本,它是靜態(tài)的。而選文則是篩選作品進入教科書成為課文的過程,它是動態(tài)的。一個核心的問題是:什么樣的文章、文學作品能夠選入教科書?這涉及到用什么標準來選擇課文的問題。
1選文是語文教科書的核心構件
從課程的視角看,關于選文(這里主要指已經編入小學語文教科書的文章和文學作品)的科學內涵的揭示,主要有兩個要點:
第一,它是語文教科書的核心構件;
第二,它是語文教科書功能發(fā)揮的重要載體。
教科書作為按照課程標準編寫的用于教師授課和學生學習的書籍,它既是課程內容的全面呈現(xiàn),又是教學活動的基礎設計。因而,與一般文化讀物相比,教科書具有獨特而完整的形式結構。
大體來說,教科書一般由目錄、文本(正文、課文)、作業(yè)、圖表與附錄等基本構件(元素)組成;也可以區(qū)分為:導引系統(tǒng)、正文系統(tǒng)、練習系統(tǒng)、輔助系統(tǒng)等。其中,文本(正文、課文)是教科書的核心構件,它是關于教學大綱所規(guī)定內容,“包括最基本的事實材料和基本的概念、原理、公式等”的通俗敘述。在小學語文教科書中,文本是一篇一篇選文,即常說的課文,選文是整個語文教科書的主體成分(元素、構件)。
選文是設計教科書其他構件的基礎,對教科書其他構件具有統(tǒng)領作用。小學語文教科書的導引系統(tǒng)主要是關于選文或選文單元的內容簡介、主題意義說明、必要的經驗鋪墊與經驗喚醒、引發(fā)學生學習興趣的問題或活動等,是為課文學習創(chuàng)造必要的認識動力條件和知識經驗準備。
小學語文教科書的練習系統(tǒng),是圍繞課文內容而提出的各種聽說讀寫和思維活動,它是選文內容的鞏固、運用與拓展;
小學語文教科書的輔助系統(tǒng),如插圖、影像材料,旨在幫助說明選文的關鍵信息或提供多元化的感官支持;
生字表是選文中需要學生完成的識字任務的集中呈現(xiàn)。
小學語文教科書其他構件的設計,不能脫離選文而展開。在選文的統(tǒng)帥下,各教科書元素各司其職,既整體呈現(xiàn)課程內容,又整體規(guī)劃教學流程。在信息技術與課程日益深度融合的背景下,教科書的形態(tài)和構件日趨豐富多樣,但在小學語文教科書中,選文的核心地位不會也不應動搖。
選文在語文教科書中的核心地位,體現(xiàn)了教科書形式結構的共性,更體現(xiàn)了語文教科書形式結構的個性。選文作為語文教科書的核心構件,全面影響著語文教科書多樣功能的有效發(fā)揮,它是語文教科書功能發(fā)揮的基礎平臺。
語文教科書的育人功能是指語文教科書在促進學生獲得知識、發(fā)展能力、養(yǎng)成習慣、陶冶情操、塑造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等方面發(fā)揮的作用。選文(系統(tǒng))對語文教科書育人功能的全面實現(xiàn)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當前,教科書仍然是中小學教學的核心材料,它承載著育人成才的神圣職責。語文教科書中的課文是主導教師規(guī)劃教學的主要元素,教學一旦離開了課文就較難開展下去。語文教學的重要任務是要讓學生在實踐中學會運用讀書、作文、口語交際的規(guī)律,從而形成相應的運用語言文字的能力與習慣。這種能力和習慣,不能憑空得來,課文正是學生獲得知識、訓練能力、習得方法、培養(yǎng)習慣、發(fā)展思維的重要憑借物,它是語文教科書發(fā)揮育人功能的主要抓手。
我國小學語文教科書承載著傳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傳承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革命文化和發(fā)展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時代使命,這就是它的社會價值的重要體現(xiàn)。語文教科書社會功能的全面實現(xiàn),主要也是依靠選文來落實的。選文作為語文教科書社會功能實現(xiàn)的重要平臺,其豐富多樣的文化內容可以為兒童學習知識、發(fā)展能力、人格提升提供主要營養(yǎng),并為傳播社會主流價值、傳承人類優(yōu)秀文化、滿足經濟社會發(fā)展要求做出重要貢獻。
2小學語文教科書選文的宏觀標準
特定的課程內容往往承載著特定的課程價值觀,課程內容是根據(jù)特定的課程價值取向和課程目標而選擇和組織的內容體系。就小學語文學科而言,內容體系的選擇和組織,是通過選文來實現(xiàn)的。由一篇一篇選文組成的系列選文,構成經過價值選擇的小學語文學科的教育內容。選文過程就是篩選確定小學語文教科書內容的價值判斷過程,是基于課程本質觀運用教育內容選擇標準對各種文章、作品進行價值評估過程。
課程內容的選擇,在很大程度上體現(xiàn)了課程價值觀。同樣,小學語文教科書選文不可避免地要受到各種具體課程價值觀的影響。更進一步說,小學語文教科書編輯工作者所秉持、倡導、信奉的課程價值觀,會直接影響到具體選文工作的開展。在一定意義上說,小學語文教科書選文標準就是小學語文課程價值觀的系統(tǒng)和具體表達。
人們關于課程內容選擇標準的認識,是多種多樣的。但各種不同的具體選擇標準,其提出的依據(jù)總離不開社會、文化與兒童這三個核心的元素。
在社會維度方面,社會政治與意識形態(tài)的要求反映了社會作為一個宏觀整體的主流價值訴求,而基于社會活動與生活需要的分析而提出的確定課程目標與課程內容的原則,則更多關注了個人作為社會微觀細胞生存與發(fā)展的實用價值訴求;
在文化維度方面,科學性、思想性、先進性等原則指向課程內容選擇的內在質量特質,而基礎性、多樣性、系統(tǒng)性、包容性等原則指向課程內容選擇的文化結構特征;
在兒童維度方面,人們普遍關注的是課程內容的可接受性、興趣性、發(fā)展性等特性。任何一門課程的設計、研發(fā)與實踐,都是基于對上述三個方面價值訴求的綜合權衡。
不同的課程內容選擇標準,意味著對社會、文化、兒童三個維度價值訴求的不同立場選擇和尺度把握。因而,探討小學語文教科書選文標準,需要分別從社會、文化、兒童三個角度來提出和論證各種具體的價值原則。
教科書編寫是依據(jù)課程標準具體選擇某課程的教育內容,并通過組織加工而為師生提供適宜教學材料的過程。對大多數(shù)學科(如數(shù)理化)來說,教科書內容來源于特定科學領域或社會生活領域的知識體系,即由基本事實、概念、原理、方法與規(guī)范組成的專門知識系統(tǒng),教科書編寫就是按照課程標準從專門知識體系中,選出供學生學習的事實、概念、原理、方法和規(guī)范,并基于教育價值與教學規(guī)律而進行必要加工、組織和呈現(xiàn)。
但語文教科書的編寫要比其他學科教科書的編寫復雜許多,語文學科沒有直接對應的特定科學領域或社會生活領域,它的知識源頭是各種用語言符號創(chuàng)作的文章、作品。那么,在語文教科書編寫中,如何進行內容選擇呢?實踐表明,語文學科的內容選擇是通過選文實現(xiàn)的。“選文”即“選用文章”或“篩選課文”,就是從浩如煙海的文章、作品中選取少量文章作為或改編為語文教科書的課文。在現(xiàn)代教育體系中,語文教科書大多是以若干課文為主體內容組織加工而成的,文選型教科書是語文教科書的主流形式。
雖然文選型教科書是中小學語文教科書的主流形式,但令人遺憾的是,長期以來,語文教育研究中對語文教科書選文問題的研究并不豐富。選文質量對教科書質量具有關鍵性影響作用,而選文質量與選文標準息息相關。但在現(xiàn)實實踐中,有的小學語文教科書選文標準模糊,編者往往憑經驗,依靠主觀感受選文,教科書質量自然很難保障,這是小學語文教科書編寫工作面臨的嚴重挑戰(zhàn)。
教科書編寫者如何才能選好文章呢?這需要總結經驗,交流學習,更需要把握語文教科書選文的基本矛盾,建立科學合理的選文標準。選文標準不清晰、不系統(tǒng),就很難長期穩(wěn)定地保持語文教科書選文的水平和質量。
在我國,語文學科與其他學科相比有一個顯著的特征,即語文學科課程標準只有關于目標和要求的規(guī)定,沒有規(guī)定課程內容,課程內容是虛設的,課程目標是階段性目標或終結性目標。由于語文課程標準對于每一學年、每一學期需要達到哪些目標,每一學年、每一學期需要教什么學什么沒有具體規(guī)定,因而,語文教科書編寫彈性較大,需要在具體分解完善課程目標,整體設計、構造課程內容方面做大量探索性工作。這些工作都是依托選文來完成的。
選文是否得當,不僅關系到語文教科書的質量,而且影響到對語文課程標準的理解與執(zhí)行。語文教科書是語文教師從事日常教育教學工作的主要參照文本,也是語文教師理解語文課程標準的重要抓手。加強小學語文教科書的選文標準的研究,能夠更好地幫助廣大一線教師認識和了解教科書選文的具體過程,更好地理解選文背后所承載的文本意義和教育意義,從而更好地認識語文學科及其標準,更優(yōu)質高效地開展語文教學工作。
小學語文的學科特點與教育現(xiàn)實,賦予了選文工作在小學語文教科書編寫中的核心地位和對小學語文教育的全局性影響作用。這也是社會廣泛關注小學語文教科書選文的內在原因。
語文教科書選文標準的理論研究取得了不少成果,但也有大量問題需要進一步深入探討:
第一,在選文標準上,小學語文與中學語文有何共性,有何差異?
第二,語文教科書選文標準建立在何種(哪些)理論基礎之上?
第三,如何整體構架選文標準體系?如何確立不同條目的價值序列和層級關系?
第四,在操作層面,如何把選文的價值標準細化為技術規(guī)范?
有必要進一步加強對諸如此類的問題的學理探討,從而提高選文標準的科學性和專業(yè)性。
如上所述,小學語文教科書選文問題是社會問題、實踐問題和學術問題的集合體,而真正深層的思想問題是選文標準問題,即基于何種價值立場和價值尺度選用文章、作品的問題。其實,每一種課程體系的規(guī)劃,每一種課程理論,均蘊含著某種(些)價值論主張。關于小學語文教科書選文標準的討論,同樣需要明確自身的價值立場。
馬克思個人全面發(fā)展理論從人類社會歷史發(fā)展的高度,探討了個人發(fā)展的歷史規(guī)律、價值方向和基本路徑,是關于個人發(fā)展與社會發(fā)展的科學理論和崇高理想,是科學理論與價值理論的完滿統(tǒng)一。以馬克思個人全面發(fā)展理論為指導,可以確立小學語文教科書選文所應秉持的核心價值取向:以人為本,促進學生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促進學生全面發(fā)展是我國教育宗旨的核心內涵,是社會價值追求、教育價值追求、個體價值追求的共同歸宿和實現(xiàn)機制。
由此,關于小學語文教科書選文標準的探討,可以合理地確定為如下問題:什么樣的小學語文教科書選文最有利于學生全面發(fā)展?或者說,什么樣的小學語文教科書選文最具有全面發(fā)展價值?
3選文標準的具體三維體系
眾所周知,在當前這個價值多元化時代,一篇文章、一個作品的價值,必定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那么,一篇文章是否可選入小學語文教科書,該使用什么價值尺度來做判斷呢?顯然,需要重點考慮的是教科書的課程屬性。
課程并不是一個自在體,它是諸多社會歷史因素綜合作用的產物。知識、社會、學生這三大客觀因素,既創(chuàng)造課程發(fā)展的條件,又提出課程發(fā)展的要求,還提供課程價值判斷的依據(jù)。從課程發(fā)展的“三因素”原理中得到啟示,小學語文教科書選文標準系統(tǒng)可從知識、社會、學生三個基本維度來設計。小學語文教科書選文需要通過三個“篩子”的“過濾”,即經過三個維度的價值衡量,最終才能作出科學理性的判斷。具體來說,這三個“篩子”分別為“語言文字標準”“價值標準”和“教學標準”。
第一個篩子是“語言文字標準”。這個標準所要著重關注的問題是選文在文學方面的相關屬性,比如文章的語言、題材、文體等方面。在這一層篩子中主要包括文質兼美、題材多樣和文體協(xié)調三個具體選文標準。
文質兼美標準主要是針對選文的內容和形式這兩者的關系提出的。小學語文教科書所選擇的文章既要力求做到文章內容的豐富與充實,同時也要在形式上給人以審美的享受,達到選文內容與形式的完美統(tǒng)一。
題材多樣標準主要關注小學語文教科書選文的內容主題。能夠進入到小學語文教科書選文的內容主題是豐富多彩的,但與此同時,也要認識到,并不是什么內容都可以進入到小學語文教科書的選文范圍,其中必然包含著一個對選文題材精心挑選的過程。因此,確立題材多樣的小學語文教科書選文標準,有助于更為準確到位地從紛繁的文章中,選出真正符合小學生學習的典范文章。
文體協(xié)調標準主要是為調和小學語文教科書選文中各類文體之間的矛盾而設立的。各類文體都有其自身的獨特價值,都有其值得借鑒的獨到之處。但是,由于小學語文教科書的受眾是小學生,他們的年齡層次所具備的學習心理對文體提出了特殊的要求,如以學習記敘文為主,說明文、議論文較少;以學習兒童文學作品為主,成人作品較少;以學習實用文為主,現(xiàn)代詩歌較少,等等。這客觀上要求在選文過程中要合理地運用好文體協(xié)調的標準。
第二個篩子是“價值標準”。這個篩子一方面有著相對獨立性,另一方面又與“語言文字標準”相關聯(lián)。
價值標準的相對獨立,主要體現(xiàn)在受社會因素對選文的影響。選編文章,要符合社會價值體系的客觀要求,以為未來社會培養(yǎng)合格人才為取向,重在落實思想教育任務。
在實際的選文過程中,常常會遇到這樣的情況,有的文章文字的質量、表達的主旨缺乏可進一步闡釋的深度,不一定符合“文質兼美”的標準,但文章教育性很強,也需要選入教科書中。從語文教科書發(fā)展歷史來看,這一類文章在教科書中也占有一席之地。怎么在加強思想教育與遵循學科自身規(guī)律之間尋求平衡點,更多地體現(xiàn)語文學科自身的規(guī)律,是語文教科書編者需要面對的現(xiàn)實問題。
在與語言文字標準相關聯(lián)方面,主要對篩選出來的文章作進一步“凈化”,進一步考量這些文章的語言文字、思想內容、價值取向、社會導向等方面的問題,使之既符合主流價值要求,又符合小學語文課程的規(guī)律,體現(xiàn)兩者的統(tǒng)一。而文道統(tǒng)一、守正出新,是選文標準價值取向的兩個具體標準。
文道統(tǒng)一主要關注的是所選文章語言形式和思想內容的關系問題,實際上是在選文過程中要處理好語言文字訓練目標與思想教育目標的關系。堅持文道統(tǒng)一,可以將語言與思想相得益彰的優(yōu)秀作品選編進小學語文教科書。
守正出新側重關注的是如何處理好堅守和創(chuàng)新兩者關系的問題。選文標準必然會涉及到價值取向的問題,在小學語文教科書的選文中究竟應當倡導哪些價值主張,是值得認真反思的重要問題。
守正強調的是堅持繼承并發(fā)揚光大歷史流傳下來的優(yōu)秀文化成果;
創(chuàng)新強調的是針對當前社會、政治、經濟和文化的新發(fā)展,與時俱進吸納先進思想和新的內容。
社會發(fā)展不是一成不變的,同樣的道理,語文教科書的選文也不是完全被禁錮的,它理應按照時代發(fā)展所提出的新要求,合理地增刪部分選文,剔除那些落后于時代,與當代人們的社會生活不合拍的內容,增補一些富有時代氣息,與人們的日常生活經驗息息相關的文章。只有把握好了守正創(chuàng)新的選文標準,小學語文教科書才能始終煥發(fā)出青春的活力,彰顯出濃郁的時代氣息。
第三個篩子是“教學標準”。這個標準在“語言文字標準”和“價值標準”的基礎上,進一步從教與學這個制約因素來考慮選文的價值依據(jù)。一篇文章或文學作品思想內容好,語言文字也是上乘,但它是否適合教學呢?這是教學標準所關注的實質問題。
選作課文的文章或文學作品還必須符合學生的認知水平和年齡特征,能夠為學生所接受。
選文的教學標準,最突出的表現(xiàn)為便教利學標準。便教利學主要體現(xiàn)在三個方面:
一是文章難易程度適中,
二是文章長短適合,
三是具有教學適切性。
此外,語文課程目標和內容、兒童的學習心理以及實際的生活經驗等,都對選文提出了特殊要求,適當處理好這些要求有助于更好地開展選文工作。
綜上所述,小學語文教科書選文問題,是當前社會各界廣泛關注的小學語文教育問題,系統(tǒng)探討小學語文教科書的選文標準,對于優(yōu)化小學語文教科書編寫工作、促進小學語文課程理論建設,均具有重要價值。實際上,關于小學語文教科書的選文標準,我國政府和教育主管部門均提出了一些要求和建議,學術界也圍繞語文教科書選文標準作了多樣化的理論探索,這些政策規(guī)定和理論觀點的提出,有效地指導了小學語文教科書的編寫工作。
但是,為了更好回應社會各界對語文教科書的關注與批評,進一步提高小學語文教科書編寫的質量,還需要進一步系統(tǒng)地探討小學語文教科書的選文標準問題,努力建構和闡釋小學語文教科書選文的自覺價值立場和合理價值尺度。